周瑄璞作品《芬芳》。 本報見習記者 孫亞婷翻拍

本報見習記者 孫亞婷 記者 師念

在中國小說學會日前發布的2023年度中國好小說名單中，陜西女作家周瑄璞的長篇小說《芬芳》榜上有名。近日，本報記者走近周瑄璞，感受那盛放在大地上香飄四溢的生命芬芳。

《芬芳》的封面是整片的厚黑泥土，品紅色的“芬芳”二字躍然其上，讓人眼前一亮。這部描繪改革開放以來“山鄉巨變”的厚重作品一經出版，就打開了幾代人塵封的鄉土記憶。

■ 富有溫度的鄉村歲月

《芬芳》中的故事發生在周瑄璞的故土。雖然早已不在河南生活，但是她對那塊土地有著毫無隔膜的情感。憑借著深刻的童年記憶和對家鄉的熱愛眷戀，周瑄璞不斷回到故鄉，每年幾次，每次停留多日，與鄉親深入交談，考察鄉村風物，熟悉故鄉煙火，一點點充實起了文學創作寶庫。

《芬芳》中的故事開始于20世紀70年代。在河南潁河前楊村的一個巷道里，生活著六七戶、幾十人“親一窩”的家族。他們頂著“懶成分”名聲，最大限度地出苦力來對抗貧困的命運。1973年，一個不到一歲的小女孩被抱養到老三家里，小名大烈，后取名楊烈芳。四代數十人的故事就此展開。

改革開放后，楊家人有的到外地下海做工，有的考學走出農村，有的守著家鄉日夜耕作。周瑄璞在書中運用了大量細節，講述了鄉村兒女奮斗和鄉村發展變遷的故事。這本生動鮮活的鄉村志，也是她的童年回憶錄。

“作品從20世紀70年代寫起。那段時間恰是我人生記憶的開始。除了人物故事和命運走向，我還寫了很多日常生活，并試圖將它們寫出詩意和溫度?！敝墁u璞表示，“鏊子烙饃，熬胡辣湯，出紅薯窖，收麥收秋，拉架子車，做棉袖套……很多情節都凝聚著我對這塊土地最深切的情感記憶，可感可觸的方言也是。”

■ 溫暖明亮的女性力量

在《芬芳》的扉頁上，周瑄璞將書中的主要女性角色比作花朵，概括了她們的命運。不論是驕陽下堅挺的向日葵、夾縫中綻放的牽?；?，還是寒風中俏麗的紅梅、農家被子里的棉花，都在命運無情的擠壓和推搡下，頑強綻放。從泥土中開出的各色花朵，在嚴酷難挨的生活里，盡顯芳華。

“我一直都非常關注女性，對女性的一切遭際、命運、渴望感同身受。我愿意寫出女性身上的大地品格?！敝墁u璞認為，“她們真誠、善良、勤勞、厚道，像土地一樣包容和溫暖?！?/p>

在周瑄璞筆下，每個女性都有自己的堅韌、脆弱和光芒。她們一直保持著芬芳的氣息，生長著、盛開著。

“書中的楊烈芳、魏春棉是勤勞、犧牲、奉獻的代表。不同的是，楊烈芳在犧牲奉獻中成長壯大了自己，走出一片美好天地，而她的嬸嬸魏春棉耗干了自己，走向孤寂的晚年。這是命運的差異，也是時代造就了人。時代給楊烈芳提供了更多的機會，而魏春棉是苦難的母親，付出所有，默默凋零。”周瑄璞說。

■ 坦然真誠的感恩之心

《芬芳》是第一部女作家創作的、以女性為主人公的“新時代山鄉巨變創作計劃”已出版作品。周瑄璞歷時兩年、七易其稿，完成了這部長篇現實題材力作，寫活了鄉村兒女芬芳的生命歷程。

與作品中的角色一樣，周瑄璞身上也散發著奮斗的絢爛芬芳。

高中畢業后，她在電車上做售票員，連續三年每天5時起床，固定上頭班車，19時30分趕到夜校上課。通過努力，她通過了大學自學考試。后來，她考進機關，做了十年報紙編輯。對文學的無限向往讓她開始寫作。“我感恩現在擁有的一切。我是個幸運的人，文學改變了我的命運。感謝文學，感恩生活?！敝墁u璞說。

生活中，周瑄璞的時間被切得七零八碎?！梆B育孩子、輔導作業，到點做飯、洗衣燒水，看望父親、照顧家庭……方方面面都需要你，朋友時不時呼喚你，讀者想見你，每件事都需要時間。這就是一個女人的日常，雖然忙碌，但很充實。所以我一直很珍惜時間，也很守時?！?/p>

當談到創作中遇到的困難時，周瑄璞坦言：“有困難是很正常的。我時常想起陳忠實老師曾說的‘你有工人苦？你有農民苦？再嫑矯情咧！’是的，比起他們，我吃點苦不算什么。我現在很幸福，能做喜歡的事，能有四面八方的讀者回應，困難不值一提?！?/p>

對于未來，周瑄璞始終堅定信念，扎根人民，書寫遼闊土地和土地上綻放的生命，記錄那些隨時代變遷的情景。“希望許多年后，讀者從書中看到這些時，依然能感受到親切和力量?！敝墁u璞說。

編輯：呼樂樂